前言
我的人生烂掉了,不过没关系,烂掉了也还是要活下去。
开学一个月
开学一个月了,我也停更了一个月,这一个月,我没有心力继续写什么。memos也停了,这一个月我并没有留下什么文字记录,只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了。(第一个周周末,还是尝试写了一些东西,但是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个行为。)
最开始,我不管想做什么,下一个念头就会否定前面这个念头,之后又陷入了“越想要做什么,越是什么也没做。”的恶性循环当中, 越焦虑,就想要计划,而越计划,就更加焦虑…
越想改变就越发不变,面对这种悖论情景,我听从了朋友的建议,干脆什么也不做,跳出这个系统,结束这个循环,不让这个循环继续运转,继续消耗我的能量。
直到最近这两天,状态好了很多,意识到,我还是需要去记录一些东西,于是重新开始写日记,memos和周记。
触底反弹
也许是抑郁了?也许这世界上并不存在抑郁,都是装出来的。
我这个月又经历了一次触底反弹,开学前拿到驾照那会勉强是好了一些,有一些回到“轨道”的感觉,当然,我下一个念头就对“轨道”进行了否定。
开学之后,我马上又陷入日常当中。一方面,过去形成的惯性还在让我坚持学校的秩序,每天上课下课,没怎么翘课,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,一个月下来,我在学科知识上没怎么增长,甚至还感觉变笨了很多,精力,注意力都降低了很多。
另一方面是要与舍友共同生活了,我的舍友们,已经在准备各自的出路了,准备考研的开始准备高数,考研英语,专业课了,准备工作的,已经在投递简历,参加笔试面试了。
而我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,我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活下去,我很累,累到什么也做不了,准备去死,马上又激起了求生欲望,想死的动作停了下来。想活,但是又缺乏勇气,缺乏动力去做什么事情,只能躺在床上无声哭泣,是的,无声哭泣,该死的集体生活。
有天去乐尔乐超市,顺手买了瓶白酒,晚上到湘江边散步,看到江水翻涌,突然有种感觉,跳下去就好了,然后摸了下口袋,酒没带在身上,十分可惜,回到宿舍之后,我就把这瓶白酒想象成了一个“死亡开关”,我放在我的桌上,和之前的骷髅像放在一块,当我想清楚之后,或者冲动之下,我喝完白酒,可能会醉倒,也可能半醉然后去死掉。之后这段时间每次看见这瓶酒,就会想“喝还是不喝,死还是不死”。
最开始一个周也产生过逃离宿舍,出去租房的想法,当时的想法是,要是离开宿舍,我大概率能顺利活着毕业,离开了这个环境,总会给我带来一些改变,我会拥有一间很大程度上我自己能够决定的房间,我将获得一些生活的自主性,远离了宿舍,我也不会再因为周围的人正在努力而感到更加迷茫。 但是我马上又否定了这一想法,麻烦,害怕改变加上没钱(或者说不愿意增加这笔费用),这一想法停滞了一个周,也没什么后续。
之后每天都很累,长沙的雨一直在下,我也没地方运动(现在看来,我应该去健身房的,哪怕会让我很不适应),白天醒来之后身体和精神都是疲惫的,还感冒了两次。学校的课一直在继续,但是我没有听,什么也没记住。
不过还好,这个月的极端负面情绪更多时候不再是自杀了,而被我退到了“退学”,看了很多“东亚小孩为什么往往选择跳楼而不是退学”主题的文章,视频。看了很多抑郁退学之后的生活记录,从这方面来看,我确实在变好,我触到的底在变好,也许下次就是活着毕业,而不是退学了…
这种状态很操蛋,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正在发生什么,而身边的人只会觉得,我变懒了,摆烂了。也许我确实需要退学,早点离开这种环境,去进厂,去出家,去流浪,只要这样能让我活下去,我当然可以去做这些。
先不这样想了,长沙的天气也是好起来了,我可以去跑步了,我可以去晒太阳了,各种维生素也还是要接着吃,我只是激素分泌出了点问题,只是累了,病了。
回到心盲症
又回到心盲症,或者说回到我对意识,神经多样性的探索之中。
先简单描述一下我对我神经多样性的认识。(我可以感知当下的身体状态,只是不能模拟,想象)
多感官心盲症
我缺乏内在的五种感官想象,视觉、听觉、味觉、嗅觉、触觉。建立在这些感觉想象基础上的情感,运动,音乐,时空等等内在体验都没有。
自传体记忆缺失SDAM
这种内在想象能力的缺失,让我不能从第一人称来回忆,我们的记忆分为情景记忆和语义记忆,情景记忆,大概指的是一种仿佛回到了过去,以第一人称视角重温那段经历,那个情景的记忆方式,语义记忆是一些关于事实的记忆,是第三人称视角,我只拥有这种记忆方式,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,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。
内心言语
我的内心言语也并不怎么活跃,内心言语是大脑主要的五种体验之一,指我们在脑海中进行自我对话或思考时所使用的语言。它是一种内在的心理现象,不需要通过外部表达。有些人内心言语非常活跃,但是对我来说,我的内心言语并不活跃,我在高中时,一度以为使用内心言语才是在“思考”,我做了很多努力来提升其活跃度,但是这么多年来,我的这一大脑功能还是没有非常活跃。
当然,内心言语只是大脑的体验之一,思考并不只是仅仅依靠内心言语,内心言语主导的思考过程会显得特别缓慢,当我在脑海中使用内心言语计算“32×41”,我需要集中注意力,在脑海中默念这些内容“32乘1,32,32乘4,128,等于1312”,这一过程需要我集中注意,来保持内心言语的连续,不然计算不了。
非符号思维
除了内心言语外,大脑的其他四个主要体验(听觉、味觉、嗅觉、触觉等等感官的想象也是正常人大脑的体验之一,只是出现频率并不高,称不上“主要”)
- 视觉想象,指在脑海中进行视觉想象的体验,这个我做不到。
- 情感体验,指对内心情感情绪的感知,这个我没有问题,我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当下的情感,也能感受到我身体的反应,只是做不到模拟情感。
- 感官意识,主要指的是对外部环境或自身身体感受的特别关注和觉察,重点可能在对某一具体感官刺激的聚焦。
- 非符号化思维,指的是一种明确、具体的思考体验,这种思考并不伴随词语、图像或其他符号的出现。
重点在于这个非符号化思维,我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采用的非符号化思维,脑子里面不会出现词语,图像等符号性的意象,但是我仍然在思考。我的脑子里面大多数时候是什么都没有的,我做不到“三思而后行”,因为我的思考过程并不能被我感知到。
这是我思维特质中最为离谱的地方,我的思维过程都是在后台完成的,并不在我可以感知到的意识之中,当我想要表达内容的时候,我的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,跟平常一样,是沉默的。但是我能够说出一些东西,凭据直觉说出一些东西,只是在我说出来之前,我不能意识到这些内容,我只能感知到一点点“倾向”。
处理信息的方式
我在日常生活中更多的像是在以海绵的方式去吸收外界信息,当我专注在某一段文字上的时候,我会更多的去吸收这段文字,但是我的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。(当然,我可以主动调用内心言语,问自己一些问题,例如“这段文字说了什么,里面有哪些概念是我不清楚的,这段与主题有什么联系”等等,但是这样的动作需要我刻意去做,不会自然出现)最终,经过潜意识作用,我会获得一些“直觉”。我的思考过程大多不发生在意识中。
也许是我生命早期的时候没有经历太多新手任务,我的大脑并没有习得主动思考的习惯,我也看了很多认知,思维领域的书籍和文章,但是还是不理解如何思考,甚至在我知道“非符号思维”之前,我都不能肯定“我会思考”这件事情。
我的这种思维特质,适合去成为“专家”,在某个领域快速学习,像海绵一样快速吸收这个领域的已有知识,然后形成“专家直觉”。但是这需要一个教练存在,为我提供反馈,让我进入“刻意练习”的状态,像高中做题一样,让我快速形成解决问题的直觉。
而在学计算机|网安的时候,我没有主动去做确认的动作,去确认外界的反馈,最终也就没有建立起来一种信心,对我的直觉,对我的能力的信心。(我的认知特性让我“不知道自己知道”,我又没能从外界反馈中确认“自己知道”,最终让我失去了对计算机|网安的热情,或者说心气。)
社群
这些主题,在国内找不到什么语料,百度心盲症吧也都只有五六百人,在国外的语料其实也不多,很多词语还没有被定义,或者正在被讨论中。心盲症这个词是2015年被定义出来的,多感官心盲症,听觉想象障碍这些词语好像也是在2022年前后才被定义出来,SDAM,我在网上找到的论文也是2015年的。这些都是非常前沿的意识科学的内容。
绝大多数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有这些神经多样性,也许有人会说“这些人不知道这些,不也一样活的很好”,……这世界上没有癌症,那些人只是身上莫名奇妙长了瘤子,然后死掉了。
这些拥有神经多样性的人,“不知道自己不知道”,就被这些莫名奇妙所影响,直到死掉。
前段时间朋友和我提到“缸中之脑”,我站在神经多样性的角度,思考了一下,大致意思是,这个世界的真实性,我们确定不了,我们无法确定我们接收到的信息,是来自真实的世界,还是来着一些插在脑子上的电线。
不过比真实性更加有趣的是,我们这些脑子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中,大部分脑子被输入了A信号之后,会感到快乐,会感到满足,但是有一些脑子和他们不一样,被输入A信号之后,并不觉得快乐,并不觉得满足,于是那些占多数的脑子们会说‘你怎么这么丧,怎么这么不合群’。
也不用这些脑子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语,由这些神经典型的脑子们建构起来秩序,构建出来的话语体系,就会让这些不一样的脑子,自己产生‘我怎么这么丧,我怎么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开心起来,我怎么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呢,是原生家庭导致的吗,是做题经历导致的吗,是我上辈子的业力导致的吗,是我有什么原罪吗’。
也许只是需要一个真正的权威来和这个脑子说一句,“这不是你的问题”。
跑题了,我还是在国外找到了一些论坛,找到了一些和我有相似神经特质的人(当然,每个人都不一样),最近终于决定参与进去,也获得了一些回应。
最后列一下这些论坛,多样性普遍存在,只是我们未曾觉察到,或者说并不在意。
荒谬
这次让我触底反弹的,不是对死亡的客体化,而是一种荒谬感。
我这一个月看了一些存在主义,主要是萨特的存在主义,看了《存在主义咖啡馆》这本书,和b站上很多讲存在主义,讲存在主义哲学家的长视频。
当我觉察到自己处于了一种下意识否定一切,消解一切的状态后,基于我短暂的哲学史学习经历,我选择去寻求存在主义的帮助。存在主义提供给我一种自由,一种建立在虚无之上的自由,不选择也是选择,人是自为的生物,是自己塑造自己本质的生物,而不是我面前的电脑,桌子这样,先有蓝图后存在的东西,存在先于本质。但是这种自由太沉重了,我缺乏勇气,我承受不起,我只能逃避这种自由。
最终靠着一种荒谬感,获得了一些自由,我将我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事情,都以荒谬感进行了回溯,当然,确实非常荒谬。(我居然没有将这些荒谬的事情写出来,那就让这些事情在潜意识里面再存活一段时间,一定会被我以某种形式表达出来,被压抑的东西一定会浮现出来)
获得了一种世界是荒诞的,是非理性的视角,存在并不合理,或者说存在并非都是有原因的,我并不需要再去问为什么。 一个黑涩会混混,走在路上,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嗑了药,还没代谢掉体内的药物,也可能只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,于是他拿起匕首,随机捅向一个路人,这个路人要逃跑,这个混混跑过去,按住他,说你不能跑,存在即合理,我捅你这件事情是合理的,你需要做的是接受。
有个鸡脖的原因,有个鸡脖的合理性,世界是荒诞,虚无的,虚无不仅仅是终点,也是起点,人生是从虚无迈向虚无,从荒诞迈向荒诞。
出路
我又幻想了,幻想自己能够进入轨道了。
人生是什么?
人生是赛道,如果你这么理解人生,那么人生就真的成了赛道,去和他人竞争吧。
人生是一场马拉松,那就去跑吧,不要停下来,跑完全程比到达终点更加重要。
人生是游戏,你是玩家,那你就尽情享受游戏吧,尽可能的让这个游戏持续下去。
不过,人生也可以是大便,是朝圣,是苦行,是硬熬,是活着。
人生是什么,完全取决于你对人生的定义,取决于你定义人生时采用的隐喻。当我们说人生是赛道的时候,人生居然真的就有了一些赛道的特性,人生这一客观上并不存在的,抽象的事物,就被我们把握住了。 人生这一东西,和圣诞节一样(也许比圣诞节要更加真实),都是存在于我们观念之中的事物,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去建构,或者你可以选择不去建构,接受其他人的建构,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。
正如这一节的开头,我很难彻底切割掉“大多数人接受的这一套关于人生的定义”,我最初想到是,这一套关于人生的定义看起来确实很幸福,“出生…上学…工作…结婚(相亲)…送走父母…被裁…再找工作….退休…养老…死掉”,这样的人生怎么不好呢,普通,平凡,安稳,幸福,确实非常美好。
我的下一个念头往往会是对自己的否定,“可惜我过不上了”。我将自己比喻成一辆马上要出厂的矿车,也许也出不了厂,就被当成工业垃圾处理掉了,也许运气好,成功出厂了,但是还没走几步,就会脱轨,然后掉到荒野之中。 我脑海中的这个比喻让我意识到了我对世俗人生定义的无法切割,这样人生确实很美好。
不过转念一想,为什么这样的人生会让我觉得很美好呢?因为大多数人都在过这样的人生,按照我的想象,这样的人生定义中,充满了欲望,是无数欲望集中的地方,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在这样的人生中欲望着什么,我们欲望着别人的欲望,因此这些“什么”就真的值得人去欲望了,轨道就真的显得非常美好了。
我现在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,我“应该”要焦虑,“应该”要开始投递暑期实习的面试,“应该”要为秋招做准备,我“应该”要回到轨道。但是我做不到,我只能在床上流泪,为什么我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呢。
宗教祛魅
在过去,我会寻求宗教的帮助,但是在我的努力之下,我对宗教祛魅了。
一个视角
一切文化上,思想上的东西都是我们虚构出来的,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,佛教和春节,国家和民族都是我们虚构出来东西,只是这个东西被大多数人认同了,于是就成真了。
宗教只是一些讲了很多年,很多人认同的故事,并且由于太早了,早到我们还没有找到科学这一优秀的讲故事方法,这些宗教故事现在充满矛盾,像屎山代码,用一个新的设定来修复之前设定产生的bug,结果又引入了新的bug,并且现在也不好维护了。
另一个视角
做一个思想实验,我的感冒治愈是由于菩萨保佑的概率
菩萨保佑的先验概率取决于你的信仰,如果你是信徒,你可以认为P(菩萨保佑)的概率是100%,不是信徒的话,那就是0%。
再去评估一下所谓的感冒治愈的先验概率,让ChatGPT给我估计一个值,P(感冒治愈)=95%。
菩萨保佑你的话,你感冒肯定能治愈,这里的菩萨泛指什么神,P(感冒治愈|菩萨保佑)=100%(也是随意估计的)
那么贝叶斯公式计算出来 ,对于信徒,P(菩萨保佑|感冒治愈)=1×1/0.95,概率还突破1了,原来确实是菩萨保佑了我,对于非信徒,P(菩萨保佑|感冒治愈)=1×0/0.95=0%。如果这个非信徒有一点点相信呢,50%的相信,那菩萨保佑的后验概率就到了52.6%,70%的相信呢,后验概率就到了73.7%。
信徒会将生活中的一切事情都推给菩萨,忽视这些事情的先验概率,例如感冒本身的治愈概率就很高,从而越发相信,非信徒则不会。
换成一个绝症呢,假设有个绝症,4%的概率存活,对于信徒而言,菩萨保佑的后验概率会更高,对于完全不信者来说,还是0,对于只信一点点的人,5%的相信,那菩萨保佑你的概率也会大于1。
但是你是否存活,这归高斯管,归正态分布管,总有人存活,总有人死掉,活下去的人会对宗教更加信仰,哪怕你只信那么一点点。
不过也许我需要对宗教重新赋魅,让上帝或者什么神仙来当我的权威。
上帝爱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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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言乱语,就先说这些吧。下周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