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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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ee Writing

前两次周记中,我提到了我是以怎样的方式在写周记,在把周记交给 Gemini 做一些标准化注解时,我从与 Ai 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一个概念——自由书写 (Free Writing),Ai 使用这个术语描述我的写作方式。

  • 自由书写 (Free Writing):一种通常私密的、以探索过程为核心的持续性写作练习,旨在无拘束地生成原始思绪与情感的“原材料”,而不即时评判。

与之相对的写作方式是:

  • 公众书写 (Public Writing):一种面向特定读者、以高质量“产出”为目标的结构化写作形式,通过编辑和润色来清晰、有效地传达信息或观点。

我的周记表现出自由书写特征:持续书写而不停顿,关注过程而不是结果、探索而不是表达、意识流。

自由书写的核心在于让思绪自由流淌,绕过内心的“编辑”或“审查”。但是我并没有觉察到我意识中存在什么审查或者编辑机制,我只是在书写,我只是在将脑海中没有声音特征的文字信息外化。

在我的想象中,这与我的神经多样性有关,NT 人(神经典型人)在写作过程中,需要将意识当中的图像、味道、声音等多模态信息转换成文字,在这个转换过程中,编辑和审查机制就发生了。而我并没有这一过程,我只是在做文字2文字的转换。 不过也许是其他人在生成之后,做了些否定工作吧。

对于 NT 人来说自由书写需要练习才能做到,而对我来说,在写的过程中有意识的编辑和审查需要练习。

我没有面向公众写作过,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记录自己的习惯,高二之后才开始写日记,我现在写周记的方式与高中时写日记的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同。在我的理解中,写作就应该是这样,确定一个主题之后,先持续生成内容,对脑海中的念头普遍肯定,然后闲置一段时间,再进行多轮否定。

不过往往我只是做了前面的生成过程,很少做否定的工作。因为我缺乏品味,不知道怎样修改会更好。

去广州

在我姐的强烈建议下,我在五一假期去了广州。

广州这个记号,在我的脑海中激活的语义并不怎么愉快。

我的很多亲人都曾在,或者正在这座城市打工,广州是他们被系统世界殖民的城市,是他们成为时代红利的城市,是他们受苦的城市…不止这些与我有亲缘关系的人,无尽的远方,无数的人们,他们在广州这座城市被剥削。在 b 站上看见过一个说法,xx 省的孩子,成年礼是一张通往广州的车票… 想起河南说唱之神的 《工厂》里面的一句词“那些都是我的姊妹兄弟”。

促使我改变想法的是,我将旅游这个词换成了苦行。30号下午三点多,我转变了念头,既然是苦行,那当然不能坐高铁过去,于是我买了当天晚上十点的火车,十个小时无座。

坐长途火车挺有意思的,我也看见了一些人,一些正在受苦的人,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。

在广州做了些想要尝试的事情,在洗浴中心过了次夜、在 KFC 过了次夜,最初还想在教堂过夜,但是被拒绝了,一个主的迷途羔羊就这样被拒绝了… 也溜进过废弃商场试图寻找过夜的地方,但是好像有同行在那里生存的痕迹,就赶紧出来了。

废弃商场中野生的鸡

当然,因为我姐在广州工作,我无法彻底的苦行。前面几天在和她一起逛景点,也算是打了一些卡了。

也许暑假的时候,我会找个完全陌生的城市,再去尝试一些我还没有做的事情。在宗教场所过夜、开宝箱、拾荒、生火做饭、要饭、免费 KFC、死掉… 希望这些行为能让我获得一些主体性,让我活过大学最后一年。

审美

从广州回来后,我产生了一些疑惑,旅游到底意味着什么呢?欣赏那些景点到底意味着什么呢?

于是我找了本美学书籍《牛津通识读本-美学》,这个系列我看过逻辑学和佛学,在我想要了解一些领域时,我会先检查这个系列。

真在我这里沦为了视角,善在我这里是相对的,真善美,只剩下美还是混沌的。

这本书提供给我一些美学语料:审美参与、审美体验、审美判断、审美谦逊。书中提到西方中心的美学在过去关注审美判断,是一种精英主义的美学,而作者在书中采取了民主美学的立场,并且将注意力放在了审美体验上。作者对美学的定义是"美学是一种对审美体验的分析",美学的范围要大于艺术,美学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。

书中作者批评了美的美容院方法,即认为世界上美的事物和不美的世界之间存在一条分界线,指出美是体验,一种体验具有美感,不是因为我们体验到的事物是美的,而是因为我们在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来体验它。

我并没有读完这本书,得到结论后,就快速结束了剩下的章节。这一定义我早就有所预期,即美是构建出来的,是我们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在看,而不是有一个客观的美的对象。

修行

美是一种特定的看带来的体验,这一定义被我理解成"反日常",即我们是在以一种日常中不会用的方式在看事物,从而获得一种不同于日常体验的审美体验。

这一理解让我联想到了修行,修行在我这的含义也是反日常

为什么要修行呢?因为我们需要新鲜感或者说新的体验。 我们会把出现在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事物快速习惯化,将那些事物化作日常,而这个时候,我们可以向外求,不断追求新的刺激。也可以向内求,转变我们自身,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去看、去体验。

修行为什么难呢?因为修行是在反日常。 我们每天花 20 分钟在修行,这二十分钟内,我们用一种异乎寻常的方式在看、在体验,我们跳出了日常,获得了不同的体验。但是剩下的 23 小时 40 分钟,我们又回到了日常中,进行反向修行。

拿宗教这一极端方式举例,选择宗教的修行方式之后,追求的终极体验就叫做宗教体验。与神圣、圆满、宇宙合一、内心充满平静和喜悦… 不同的宗教追求的终极体验细节不同。

我对宗教这一主题其实了解的并不多,没有系统地读过经文,初高中时背过《道德经》、《清静经》、《太上感应篇》以及一些道教神咒,去年读过一些佛经。所以我还是用我熟悉的词汇来描述这些体验吧。

当你选择相信某个宗教之后,你就需要相信相应的宗教世界观。如果你选择相信汉地佛教,就需要相信大乘佛教的故事,需要相信菩萨道、轮回、业力、功德、净土等等设定,这些设定、这些叙事会塑造你脑海中的神经回路。如果你彻底接受了这套叙事,那么这个故事中的设定对你来说就是真实的,菩萨、轮回、业力、功德、净土就是真实存在的了(我们在以同样的方式相信国家、政府、银行、阶级、财富)。

当你脑海中有了佛教的神经回路,你就会因为相信做善事会加功德而去做善事。这个过程中,做善事加功德的反馈回路触发,会给你一些即时的奖赏(激素),你获得了非日常体验并强化这一宗教回路。我们通过各种方式来强化宗教回路,仪轨、经文、咒语、戒律…

只是菩萨、轮回这些宗教设定对现实世界的拟合程度并不高。当我们看向非洲或者战乱地区的人们,然后使用贝叶斯公式,计算 P(菩萨存在|非洲人民的苦难存在) 这一后验概率,就能马上修正 P(菩萨存在) 的先验概率。因此宗教需要不断地增加新的设定,业力、功德、共业…几千年下来,每个宗教都形成了一座屎山代码。

信宗教就是在换叙事,换一套关于世界、人生、价值的故事。故事更换之后,你作为故事当中的人,观念也就更换了,你就有了宗教叙事下的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。

在这个意义上,我在 memos 里写过,相信苹果这一品牌有什么独特价值的人,和相信宗教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。 如果你认为这是在贬低苹果这一品牌,那是因为你激活了对宗教的刻板印象。这两者都是一套叙事,前者讲了几十年,后者讲了几千年。不过可以分成主动和被动相信,主动/被动相信宗教和主动/被动相信苹果这一品牌的价值… 这里还是会回到存在主义,人生本质是虚无的,因此我们是自由的。我们可以选择接受一套现有的叙事或者创造一套全新的叙事,并且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。

还是回到宗教修行这一话题,怎么获得终极体验呢?找到一个回路,不断强化这个回路,让这个回路强大到足以绕过人体的现实检验机制。这完全可能,人体确实有这样的机制,人会被吓死、会有创伤后应激症、吃了毒蘑菇后会看见小人…当刺激足够强烈,这一机制被突破,我们就能够像体验眼前的现实一样体验宗教现实了。

当你做观想佛陀功德的禅定,你足够专注,过滤掉其他信息,大脑的全部资源放在想象佛陀功德上,当这一情景被构建的足够真实时,这一情景激活的脑内奖励回路会足够强烈,一些激素会分泌,人脑的现实检验机制被突破,佛陀就出现在你眼前,如同现在你眼前的任何事物一样真实。

你可以不使用宗教叙事(回路),而是采用任何你喜欢的叙事。例如哈基米,但是当你专注在这一回路后,会有怎样的激素分泌,你会获得什么样的体验,这取决于你脑海中关于哈基米的叙事。如果这一叙事并不能带来好的体验,那么你很可能会把自己玩坏,毕竟你追求的是一种大脑的异常放电状态,这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或者修行修出来的病,神仙难治

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天生拥有这种获得终极体验的能力,即陀氏癫痫,发病之后会进入一种堪比药物滥用的极端狂喜状态。

由于对宗教解构太多,我没法在一阶层面信仰宗教。所以我会说,我信仰着信仰,至于具体信仰什么,并不重要,都是屎山代码。

l1uyun

写完后意识到我并不会使用标点符号,在网上和人交流根本就不需要使用标点符号,或者说只需要使用逗号,我阅读其他人的文字,也会过滤掉很多标点符号。

还有两个话题没有写完,预期是从审美-修行(宗教)-od(drug)-反日常,之后再写了。

胡言乱语,就先说这些吧。